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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十數年,如夢亦似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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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十數年,如夢亦似幻(27)

是枝千繪並不怕夏油傑怨懟她。

她現在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夏油傑的大義是什麽。

六眼帶給五條悟的壓力千繪很早以前就在著手準備了, 禪院甚爾這邊她也做好了相應的攻略,家入硝子灰原雄七海建人——

那些就更不用提。

全都all in!

關乎到這把能不能打出最高好感度結局,是枝千繪覺得很有必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夏油傑把手裏的慰問禮物放在走廊的椅子上, 拜托護士幫他帶進去。

“我就不進去了……”

他婉言謝絕護士小姐的提議。

還沒轉身離開,病房門就被從內部打開。

櫻發少女站在門內, 臉上帶著燦燦笑意, 開心地問向他:“晚上好,是來看我的嗎?”

這句話成功喊停了夏油傑的腳步。

她的氣色很冷,蒼白的指節握住推著掛藥瓶的架子。

櫻發披散如瀑, 相當淺淡的櫻色,醫院的病服給她更添上一絲死亡的氣息。

但她依舊滿臉笑容,毫不掩飾地朝他表達自己的期望。

驀地, 夏油傑臉色蒼白。

比起夢境後期那個櫻色編發,心懷理想的少女;眼前的更像是夢境前期,那個不斷死在他手裏的……

黑發少年楞神的瞬間,是枝千繪已經從門後鉆出來,架子上藥瓶的藥水搖晃, 她卻是渾不在意地去看夏油傑提來的慰問禮物。

“這是帶給我的禮物嗎?讓我看看……是咖啡和糖!好耶!”

夏油傑一頓。

咖啡和糖, 這是她喜歡的東西。

他在挑選禮物的時候下意識就選了這兩樣。

一旁的護士小姐面露震驚, 看一眼病房號,是位前兩天才經過搶救的病人, 立刻手忙腳亂地過去:“你怎麽起來了!病人快躺下!醫生特意囑咐了你要多休息!”

一個人忙不過來,護士還拽了一把夏油傑,“這位先生!別發呆了,快來幫忙!”

兩個人合力, 才把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究極大病號的是枝千繪摁回病床上。

導致的直接結果是,護士小姐在去查其他病房之前, 再三囑咐來探望病人的黑發少年,希望他能幫忙盯著這位不省心的病人至少把藥水掛完。

夏油傑就這麽坐在了是枝千繪的病床旁邊。

咖啡被護士沒收了,放在遙遠的地方,生病人士喝不了一點;糖倒是可以吃,但不能吃太多。

夏油傑安靜地看著少女與糖紙作鬥爭。

被她問起,才慢慢地開始說那天任務的後續。

那天,少女倒下之後,家入硝子第一時間趕來給她治療,但是發現反轉術式對她完全無效。

還有咒靈祓除的任務,也是肉眼可見的有問題。

五條悟很生氣。

在把千繪送去醫院之後,五條悟調動了整個家族的力量,根本溯源找到了布置這個任務的高層,把人痛打一頓之後才堪堪罷手。

至於那幾個咒靈。

特級和一級記起來有好幾個,還留了一口氣的都被夏油傑轉化為了式神。

“這樣說的話,算得上是好事嘛。”是枝千繪拆開糖紙,丟進嘴裏,很開心是草莓味。甜甜的糖果像是令她心情無比愉快,彎下的眸子裏氤氳著一汪淺光。

“意料之外的收獲讓你又在最強的路上向前了一步!恭喜!”

夏油傑沒由來的呼吸一窒,好一會兒才把靈魂帶來條件反射般的痛苦抑制下去。

這兩天,夏油傑調查了很多與「天滿宮」有關的事跡。

少女的地位如五條悟說的那樣,很不一般。

反制禦三家拿到咒術界實權代行的地位、與現代社會接觸密切成為了不可或缺的話事人、是目前咒術世界中萬眾一心的領導者。

太像了。

像他夢裏的一切。

夏油傑看不出來是枝千繪的計劃進行到了哪一步,但確認到她依舊在她自己的道路上前進時,卻由心而生的松了口氣。

可是。

——「最強」。

——「大義」。

如同午夜夢回一般,這些年記不清的夢開始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

少年闔眸,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蜷曲起來,本來想逃避似的告別,睜開眼卻看見了掛在架子上的還有小半瓶的藥水,記起了護士走之前的叮囑,夏油傑還是把逃避的心思按了下去。

他錯開話題,“你的病怎麽樣了?還好嗎?”

“沒什麽大問題,一點小傷,早就習慣啦。下個星期二?或者星期一下午就能出院。”是枝千繪滿不在乎地丟掉糖紙,少女驀地長舒一口氣,“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就這麽躺著也不是事,反正,也習慣了。”

躺板板有什麽有趣的,還是給別人下套好玩。

特別是腦花醬,嘻嘻嘻她已經想好怎麽把羂索單獨拎出來對線了。

——讓你欺負我的紙片人!

——腦花都給你燉了!

重新鼓舞自己,千繪支棱起來,問夏油傑:“下個星期一是什麽課?理論課的話我就不去了,我要回京都一趟。這樣的話隔天才能回來。”

夏油傑沒有錯漏少女話裏的‘習慣’,移開視線,溫順地回答:“是夜蛾老師的理論課,我幫你請假吧。”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

千繪滿臉‘還有這好事’的表情,迅速得寸進尺:“請務必請假到星期二下午,雖然沒有早八但早上我起不來早床!”

夏油傑怔楞半晌。

少女的元氣像是將他從無盡的深淵裏提出來似的,少年輕輕地應下了這份請求:“……好。”

她還在。

她還活著。

她還是那個踐行自我的偉大理想主義者。

這一回,他也應該在影響到她之前……

“夏油君!”

千繪高呼一聲,夏油傑下意識投去目光,看見有什麽東西向他丟過來。接住那個東西,張開掌心一看,是顆糖。

他買給天滿宮的禮物,她喜歡的,鐳射彩紙包裝的水果糖。

“這是謝禮!幫我請假的事情就靠你了!”



五條悟到病房,迎面而來的第一件事,是千繪丟給他的糖。

五條悟:“?”

他幽幽地看向病房內的兩個人,夏油傑正在桌邊,大概是被話術拉滿的少女忽悠了,在等熱水燒開給她泡咖啡。

而是枝千繪則向他分享了剛收到的禮物,是五條悟看著夏油傑給她挑的。

看著回頭問是枝千繪要不要在咖啡裏加牛奶的夏油傑,五條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白發少年想起一句話。

防火防盜防摯友。

五條悟瞅了夏油傑一眼。

應該不至於……?

“晚上好,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五條悟聞聲看向了高高興興和他打招呼的少女,她半靠著枕頭,披散著一頭長發,氣色冷淡淺薄,宛如雨後垂枝的櫻,彰顯出無限的虛弱來,惹人憐愛。

如果在這之下的另一面不是那個擁有無上權勢的天滿宮宮司,五條悟絕對會把她當成大和撫子般的普通女孩。

“家裏老頭子找我有事,耽擱了一會兒。”五條悟關上門進來,從口袋裏拋出一個禮盒,穩穩當當地落到是枝千繪面前的被面上,“喏,給你買的。”

“……算是道歉的禮物。抱歉,天滿宮。”五條悟不自在地扭過頭,“是我大意了。”

如果不是他離開的時候太輕松,也不會沒意識到那次任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他沒什麽事,身上連咒靈的殘穢都沒留下。

取而代之的是天滿宮,一連兩天都沒醒過來。

“沒事沒事。”

“我不在乎這些事情啦。”

千繪一邊回答,一邊去拆意料之外的禮物。

打開一看,萬分驚喜。

年輕人就是好啊,懂得潮流。

不比上一把游戲裏的大叔們,森鷗外夏目漱石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都不懂她的時尚。

是枝千繪感嘆,然後絲滑地把五條悟給她買的小配飾戴上。

是一副眼鏡。

類似於五條悟那副圓框太陽墨鏡,沒有度數;不同於五條悟帶墨鏡的一大作用是降低六眼接收信息過量帶來的負擔,這幅眼鏡就純粹是為了——

“好看,非常好看。”

千繪美滋滋探身從櫃子上拿來鏡子,十分滿意這份禮物。

夏油傑轉頭看了一眼,看見一個花裏胡哨好似彩筆的少女。

夏油傑:“?這是什麽?”

是枝千繪秒答:“是時尚!”

五條悟則是拖了個椅子自己找位置坐下,解釋道:“她審美一直挺奇怪的,從小就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不過……”

“比起普通眼鏡,她戴這種反而更好看一點。”

內裏燃燒的煙火愈發淺淡。

給外表添上一層艷麗的糖衣之後,才能勉強維持過去的繽紛。

天滿宮……

從小一起長大,締結婚約,卻不知真名的青梅竹馬。

五條悟煩躁地嘖了一聲,看了一眼手機日歷,暫且把害得她受傷的愧疚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意按捺進了心底。

夏油傑端來了新泡的咖啡。

加了奶糖,苦澀的味道被中和之後,完美符合是枝千繪的全部要求。就是泡咖啡手法之熟練一看就知道多少帶點周目記憶。

是枝千繪不在乎。

紙片人不表示出來她也會當做不知道,因為她之前也是這麽對紙片人的……咳,過程不重要,但求結果!

順便,今天的游戲體驗真的超級讚!得到了很多禮物!



回去東京院校的路上,五條悟忽然問身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夏油傑:“你問過她什麽時候出院嗎?”

夏油傑回答:“下個星期二,她說她星期一要回一趟京都,讓我幫她向夜蛾老師請假到星期二。”

“這樣啊。”

五條悟若有所思,拿出手機,低頭翻了一會兒什麽,忽然對夏油傑說:“傑,幫我個忙。”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日歷。

“下個星期二就是四月十號。”五條悟對夏油傑說:“天滿宮回來的時候幫我拖延一下時間,我想準備一點東西。”

夏油傑反應過來了:“這一天……”

“對,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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